文/浙江海泰律师事务所 邬辉林 律师

按：几个月来沉于具体事务，平时的一些想法不得梳理。趁着大家关注刷屏的“天寒地冻”气象预告，爬爬格子，写几点带有“说教”色彩的东西。

最近与很多所内所外同事同行交流时很多人提到业务越来越难做，主要都是说现在经济环境不好、企业支付能力紧张等市场利空的因素。我查看了整个行业的业务数据统计表，去年增长率15%左右，比前几年确实下降7-10个点左右；虽然律师业发展速度还是高于整体国民经济的增长，而经济下探趋势影响律师行业有个迟滞过程，加上今年宁波律师业实行查账征收，同行们反映的业务难做，在2016年全行业会有一个更加直观明显的数据反应。

市场环境差并不代表所有企业都坏掉、烂掉。我这里也不想过多探讨经济环境对律师行业的影响；而是更多是想总结下律师职业的市场价值。这个“价值”不是通常抽象意义的“价值”、“价值观”之类，我尽量描述的具象一些，看看是不是这么个原理。与其给年轻律师直接说教，不如告知思考方法与原理，“说教”可能更容易接受一些。

举个例子。在证券服务领域，企业IPO需要三类机构服务：券商投行、会计师、律师。大家都会知道，券商除了几百万元的服务费，大头收益还体现在按照承销、募集资金的比例取得的报酬费用；会计事务所的服务费一般也能够根据IPO规模与工作量有上百万元；而律师事务所的服务费一般会比会计事务所少。这三家机构都不是实体经济，都是实体经济的配套行业，都是居间服务行业，体现的市场价值是不同的，市场给予的价格也是不同的。而且，这种价值差异已经成为市场惯例，没有人会对此有意见。

其次，是能够让企业看到具体工作量与工作成果的服务，这类服务效果最直观、可视。会计事务所的基础工作就是这样，会计事务所不为企业直接创造经济效益；

再次，是通过无形工作为主的服务，这类服务主要是体现无形的咨询服务，大部分的法律服务是不直接创造价值，甚至很多好的咨询意见都不一定需要靠有形的工作量或成果体现，而仅仅是寥寥数语。

所以，有时候经常开玩笑，做法律服务市场，好比做保险。律师经常去开拓法律顾问单位，往往也是以预防法律风险为主要卖点；保险也是类似。所以，有时候为什么解释这个行业为什么法律顾问单位很难开拓，因为不直接创造价值。甚至法律服务还不如保险，保险在出险之后还能直接拿出现金赔付给客户，还能在事后体现填补损失、兜底安全的价值；而律师服务过程中客户仍会遇到法律风险，律师却不能去代替客户来承受这类风险或者填补损失；而在服务过程中规避掉的法律风险，又不能直观的体现在律师的功劳簿上，反而容易忽略其这类间接无形的价值。

这样我们就会发现很多事情就可以解释，而不需要多去抱怨。包括我们会发现一些所谓的财务公司里，一些文化素养程度不高的资金掮客或者普通贩夫走卒，通过简单撮合融资放贷机会，就可以觅得大额佣金报酬。在时下互联网金融的野蛮生长状态中，即使鱼龙混杂也形成了一条简单粗暴的产业链条。而受过多年法学本科或研究生教育，通过天下第一考的司法资格考试的精英们，在自命清高的面孔后面，掩藏不住酸苦不堪的小情绪。市场是残酷的，仅看结果不看过程。而律师这个行业，恰是一个充满人文法治精神的职业，置身于一个引车贩浆的趋利市场，无奈乎？无情乎？

在没有原材料等主要进项成本的情况下，智力劳动的服务业，能够找到直接创造价值的本就不多，需要结合一定的平台与资源才能实现。因此，行业本身的市场属性决定了其市场价值。“男怕入错行，女怕嫁错郎”、“选择比努力更重要”的俗话也提醒着，想要发大财，从事律师并不现实。

不过，在律师行业里确实有人在寻找出路。一种是转行创业，从目前看宁波成功转型企业家的律师着实鲜见。很多时候给客户做项目策划是一回事，自己实践又是另外一回事。创业不是纸上谈兵，很多时候发现一旦亲身实践，各种因素决定了创业项目的成败，加之很多市场规则在国内是失灵的，且非自身所能驾驭。一种是兼业，如果自己耗费精力太多，而律师本身是需要花精力花时间，两头兼顾理论上是无法做到的，除非有好的团队好的平台支持；当然投资理财不占用太多时间不在此范畴。